“嗯……”

月傾歡迷迷糊糊的醒來。

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軟綿綿的豪華地毯上，周圍的空氣浮著淡淡幽香。

但是，月傾歡沒有時間去觀察周圍環境了。

因為她的雙手雙腳，都被某種青色光芒束縛住。

月傾歡勉強可以坐起身來，卻無法離開這個地方。

“父王？……這裏，是什麽地方。”月傾歡認出了背對著她，逆光站在前方的男人。

一貫吊兒郎當的蠢父王，身形筆直如青松般站在那裏，此時看起來竟是有一種神聖凜然的氣質。

月流城緩緩轉過身來，蒼白俊臉上依然掛著溫和的笑容，“這裏是司命神殿。”

“司命神殿？”

月傾歡一臉茫然。

她沒有聽過這個地方。

稍稍環視一下四周，便發現這裏是一座古老莊嚴的大殿。

地板到處懸浮著金色的法陣，遠方隱隱傳來沈重的鐘聲。

月傾歡臉色微變，“難道這裏是神界？”

“乖女說的沒錯。”月流城笑道，“想不想聽聽你父王我在年輕時候的威風事跡？”

月傾歡搖頭道：“父王的威風事跡，我已經聽到耳朵都起繭子了。”

“……不是指在大夏的事，而是更久以前的。”

“更久以前？”

“是啊。”月流城摸了摸月傾歡的小腦袋，“你以前為了治好我的病，一直四處奔波尋藥，但我卻是註定不可能活過二十五歲的，唯有用禁忌的方法，才能勉強延續著自己的生命。”

“不可能活過二十五歲……父王，你就是丹虎仙君曾經說過的那個神族逆徒嗎？”月傾歡怔怔的看著月流城。

“逆徒？傾歡也覺得我像嗎？”月流城噙笑。

月傾歡想了一會兒，老實道：“比起單純的反叛者，父王更像是一個陰謀家，喜歡一手把別人戲弄於鼓掌之中。”

月流城訝然：“想不到你這小兔崽子還挺了解我的！”

“嗯，既然這裏是神界的司命神殿，只怕父王的真實身份，我也已經猜到了。”月傾歡嘆了一口氣。

為什麽月流城總能未蔔先知。

因為種種歷史命運，原本就是由他書寫下來的！

“不愧是我的乖女兒，小腦袋瓜子確實聰明。”

月流城拍拍月傾歡的頭，笑著站了起來。

金色的光芒從他身後照進來，在逆光之中，他的溫和笑顏顯得遙不可及。

在這一刻，月流城仿佛從一個傻兮兮溺愛女兒的病弱父親，變成了一尊冰冷的神像。

他緩緩開口，聲音聽起來溫厚而遙遠：“我乃司命神殿之主，主掌世間萬物生死命運之神，世人皆稱我為大司命。”

“紛總總兮九州，何壽夭兮在予。世人何時出生，何時死亡，皆由我決定！可如今落入凡塵後，我自己生生世世的命運卻都掌控在了別人手裏，可笑，可笑！”

月流城的聲音裏聽不出憤怒，也聽不出悲哀。

只有冷漠。

月傾歡看著月流城，微啟櫻唇，卻始終沒能說出話來。

圍繞在月流城身上的迷霧，在一瞬間消散了。

她終於知道自己的父王是什麽人。

可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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